十年一觉冰岛梦。

【昊健】街灯晚餐(2)

前文:(1)


2.

董子健上药的手法十分娴熟,该包扎包扎,该止血止血,该喷药喷药。刘昊然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摆弄,听着他三不五时的一点小唠叨,看着他忙前忙后,他脑袋上有一小撮毛翘起来,像根天线。

“之前不是教过你么,打架的时候先护住脸,再护住肚子,打不过就跑,对方人多了就往人堆里钻。你记得几个字,居然伤成这样。”

刘昊然鼻梁上的淤青颜色渐渐显露,嘴角也慢慢肿起来,一触碰就疼得他倒抽凉气,“一打起来就忘了,下次再记着。”

“还下次?”董子健不轻不重瞪他一眼,手上动作也重了点儿,“下次自己滚去医院。”

“哎!没了没下次!哥!你轻点。”刘昊然被疼得往后缩了一缩。

刘昊然平日里一般不叫他哥,一叫起来不是乖乖认错就是准备犯错了,偏偏从小习惯孑然一身的董子健对他这声“哥”完全招架不住,酝酿了半天的怒气渐渐消下去,除了故意往这皮孩子伤口上戳两下,他也发不出什么脾气了。

刘昊然倒是知道董子健特烦他打架,但是董子健越是不把生气的情绪表达出来,他心里就越不痛快。这下看他大眼睛里溢上点儿薄怒,刘昊然居然觉着顺畅多了,赶忙换了个话题,“你也是十四中毕业的?你以前都没说过。”

“说这做什么。我又不是十四中的骄傲,毕业了也没人认识我。”董子健把包扎完了的药和绷带往药箱里放,又补了一句,“认识我的也多半是老崔这样的老师,提起我都恨得牙根儿痒痒。哎,以后老崔再批评你,我保准负连带责任。”

刘昊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绷不住似的越挑越高,直到扯到伤口,疼得他哎哟一声。

“干嘛呢一个人笑。”董子健瞅着他,寻思着孩子是不是给人揍脑袋了。

“没,”刘昊然摸摸嘴角,“我在想,你这算是我师哥了。”

刘昊然莫名觉得“师哥”这称呼很有意思,客客气气又带着点儿微妙的亲近,比一般的“哥”叫起来好听多了。

“小董师哥。”他又清脆响亮叫了一声。

少年刚刚度过变声期,褪去了儿童音,换上一副低沉的嗓子,声线纯净清朗,发音又圆润,听得董子健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别别,什么师哥啊,我就是在那儿插科打诨三年。成绩好的才是师哥。”

陪他闹了一阵,董子健才不经意地问,“这次是为什么打架?又是有人提起你妈妈?”

刘昊然僵了一下。


刘昊然十三岁那年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彻底变成孤儿。董子健刚搬来时接受了刘妈妈许多帮助,再加上她弥留之际的一句嘱托,他索性将刘昊然领回家照顾,一照顾就是三年多。

幼年失父,少年丧母,刘昊然一直以来都是内敛又离群的,就像迷路的小兽,稍微一接近就张牙舞爪,竖起浑身的刺,天然建立一道屏障。好在董子健从不是与人为善的性子,两人四岁的年龄差也没带来什么代沟,这么住着也挺安稳。

刘昊然没回答,反而自顾自地问他,“你怎么不去上班?”

“咱俩这是谁问谁呢,”董子健没跟他计较为什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你学校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事儿了,我请了假。”

“行了,你别骗我。”刘昊然猛然站起来,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才控制住情绪,“我听他们说了。”

董子健愣愣的,“说…说什么?”

“你是不是被炒了?你车是不是还被砸了?”

刘昊然背对着他站着,耳边又是比他高一届的男孩子嚣张的脸和他嬉笑的声音:我知道那个开二手雪佛兰的,姓董对不对?是你哥对不对?他得罪了我叔叔,早就被炒了鱿鱼,和他被砸的稀巴烂的破车屁滚尿流地走了。

董子健皱眉,“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就算我被炒了,也不用你给我动手教训谁。”

可能是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了,董子健脸色稍霁,伸手把他扯到身边坐下,耐心解释道:“我不是得罪谁才被解雇的,本来也不想干了,就顺手撕了几张资料,老板小心眼,准备找人砸我车,我开车跑了。他们只是故意激怒你罢了,谁知道你居然上钩了,笨不笨。”

见他表情还没松弛下来,董子健反而笑了,抬手呼噜他头发,感慨道,“哟,真是长大了,知道给哥抱不平了。行了,我换了份儿工作,过几天就去。那车么,先开着,等你赚钱了你给我换,怎么样。”

刘昊然一脑袋毛被揉得乱七八糟,一上午憋的气也被揉得烟消云散,虽然知道事情肯定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就算问清楚了也无能为力。

“一脑袋灰,别揉了。”刘昊然把自己脑袋上的手拿下来,轻轻拍一下,“你最近是不是吃挺好,手都胖了。”

董子健一巴掌糊他脑门儿上,又朝他翻个白眼,起身走向厨房,“是啊,所以今天吃素。”

刘昊然笑出小小一颗虎牙,在他身后大声抗议,“我是病人,要吃肉!”

“闭嘴吧你!被炒鱿鱼了!没钱买肉!”


TBC


好久没有正儿八经写东西,打起字来心浮气躁,写得也很烂。

这样不行啊……要好好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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