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淮×关闵绿
OOC到结尾了,惊不惊喜,么么啾。
前文:(十)
但我,但我知,就算早知错,也必须这样过。
-
关闵绿拎着好几个大包塑料袋开门回来时,正好在玄关看见正在换鞋的余淮。
“你去哪儿?”关闵绿有点无措地看看他换好的一只拖鞋。
余淮见他手指都勒得发紫,连忙接过他手中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解释道,“路星河给我打电话说他回来了,我想也不好继续打扰你,所以,就打算先回去。”
关闵绿点点头,弓着腰从鞋架上拿出自己的拖鞋,没说话。
余淮挠挠头,不知该如何接话,“那……那我……”
关闵绿径自走进客厅,开始清理拎进来的东西,他买了很多菜,还有冷冻好的精排和刨好皮的海鱼片,看起来能做一顿丰盛大餐。
“怎么买了这么多菜。”余淮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脚已经换好了球鞋,站在玄关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关闵绿觉得自己手抖,想冲他大声吼,又没那个勇气,只好抱着东西走向厨房,一样一样地在冰箱里摆放整齐,把先买的,快要过期的放在前面,今天买好的放进最里。
余淮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讪讪地跟着走进去。
“没换鞋不准进来!”关闵绿扶着冰箱门凶巴巴地朝他喊,顺手哐一下关了门,整个冰箱都被震得摇摇晃晃,发出瓶瓶罐罐门互相撞击的清脆响声。
余淮无奈地退回玄关,重新换上拖鞋。
“我来帮你吧。”
关闵绿抢先一步关上厨房的透明梭拉门阻止他进来,声音变得模糊,“你不是要回去吗,你走吧。”
余淮没敢开门,只是曲起手指叩了两下,他的眉毛皱成一个八字,写满了真挚,“小绿,对不起。我不是想不告而别的,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下班……”
“你不是最擅长不告而别的吗?”关闵绿隔着玻璃看他,表情因为背光而晦暗不清,“你永远这样,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余淮的脸被玻璃上的污垢断断续续遮挡住,看不清面容,这反而给了关闵绿勇气。
“我以为,你今天在这里吃饭,所以买了很多菜。”
关闵绿走上前一步,站在玻璃门前,伸出手指,点在玻璃上,顺着余淮的轮廓画出一条曲线。
“我以为,你复读以后会考来北京,所以留在这里。我还以为,我们会一直像高中一样。你为什么要离开,你为什么总是要离开?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谁也不说,谁也不在意。”
他气极了,一拳砸在玻璃上。
余淮被这一拳震得胸口发疼,急忙过去使劲儿拉开门,“你骂我就骂我,好好地砸门干什么,手不要了吗!”
“你别管我!”关闵绿颓丧地靠在冰箱上,双手颤抖,捂住自己的脸。
他始终不明白,时时刻刻都在疑惑,余淮为什么总能转身就走,藏进风里无影无踪,一丁点不舍也不留下,决绝得仿佛不需要力气。
余淮跟着他蹲下来,跪坐在他的面前,几近犹豫地抬起手抱住他。
“你他妈别碰我!”关闵绿带着哭腔吼出来,声音仿若撕裂。
余淮没听,反而收紧了手臂,加重这个迟到的拥抱。
“我舍不得,我知道你也舍不得。”
可他最终还是舍得了。
余淮的机票订在四月底。
春天复苏,冬日消融,街边悄悄牵手的中学生是心动的初恋模样,咖啡厅的角落里有咬耳朵的情侣,公车扶手旁靠着相互依赖的年轻夫妻。四月的味道本是爱恋,而不是离别。
“都收拾好了吗?”路星河一手扶着后备箱的门,一手放在额头上,徒劳地想遮挡过于热烈的阳光,“确定没什么遗漏的吧。”
余淮抬头望一望天空,摇摇头,“本来就没什么行李,前天就收拾好了。”
路星河嘴上不饶他,人还是显得沉闷。
去机场的高速比想象中通畅,只在过关时有些堵车,前面黑色桑塔纳的司机不知和工作人员起了什么争执,这条通道尤为缓慢。路星河不耐烦地啧一声,探头朝前看。
“没事儿的,现在还早。我看你路星河该改名了,叫路怒症。”余淮看他实在焦躁,只好笑着安慰他。
路星河叹口气,“我知道,就算现在从家里赶过来,时间也还够。所以你确定不要关闵绿过来送送你吗?你们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再见又是什么光景。”
余淮平静地摇摇头,“不用了。”
桑塔纳终于离开了,路星河也只好闭嘴,一路朝着机场开去。
机场大厅满是步履匆匆又满面惘然的旅客或浪子,拖着一箱家当不知飞往哪个不安定的角落,要看过多少繁华散尽才能回到故土。
时间掐得很准,余淮一进大厅就办理了登机牌和托运,背了个随身包准备检票。
路星河扭过头,不想露出一点难受。
“别哭丧着脸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三十多了还哭,跟个小姑娘似的,耿耿都没你能哭。”余淮笑他,朝他挤眉弄眼。
路星河往他肩上挥一拳,声音嘶哑,“放屁吧你,谁哭了。”
“下次回来,希望能吃上喜酒。”余淮衷心地说。
“没问题,让你吃上孩子的满月酒。”路星河大手一挥,豪言壮语张口就来。
余淮还想说什么,却不小心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超他跑过来,跑得脚下生风,差些撞上一位女士,莽莽撞撞还像个高中生。他挥挥手,大声地叫着余淮的名字,还顺便带了一串熟练的脏话。
余淮不自觉笑开,对着萧柏智中气十足地喊,“滚。”
萧柏智气喘吁吁站定,简直要把肺咳出来。余淮给他拍拍背,眼神往后瞟。萧柏智挥手打断了余淮的动作,嫌弃道,“轻点儿拍,你当打猪肉啊。别看了,关闵绿没来,就我一人,他说你不让他来。”
余淮尴尬地咳一声,没接话。
萧柏智抿了抿嘴,从包里拿出一封信和一个盒子,“人是没来,但东西我得帮他带到。还有,一路顺风,别忘了大家都在等你回来,他是,我们也是。”
余淮低头看着这个自己挑选盒子被萧柏智拿出来,迟迟没有伸手去接,倒是路星河抢过来,强行给他塞进了背包里,“人家给你的,你就拿着,矫情什么。”
余淮轻声叹口气,转而换上了明朗的笑。
“以后常联系,多保重。”
萧柏智插着腰,不耐地挥挥手,本来想说些什么损他,一开口却是一串抖得不成样子的音节,只好抹把脸,背过身去。
余淮被两人红着眼眶的模样逗笑,垂着眼转身进了检票口,再也没回头。
他又一次离开,又一次奔向浮沉未来,又一次堵上了一切,和七年前不同的是,这次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没有朋友,没有母亲,也没有关闵绿。
机身轰鸣,在冗长跑道上掀起沙尘,像燃烧殆尽的烟雾。
余淮坐在靠窗的座位,出神地望着渐渐变小的城市,直至消失,这次回过神来。他打开背包,拿出关闵绿给他的盒子和信封。
那盒子是余淮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装着一对情侣对戒,其中一个是关闵绿的尺寸,另一个是余淮的尺寸。他只是鬼使神差地在店员询问尺寸时伸出了自己的手而已,抱着一丝说不清的侥幸,期待着他本不该期待的。
可现在,这个戒指盒里只剩下一枚戒指静静躺着,属于关闵绿的那枚不在。
余淮将它拿出来戴上自己的手指,小心地摩挲半晌,又取了下来,握在手心里。
他拆开信封,纯白的信纸上只有很短的一段摘抄的话,关闵绿的笔迹和十年前相比成熟很多,但仍然隽秀工整,是余淮最熟悉的字迹。
【我知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小林一茶的这句话他早就读过,语文老师甚至布置过作业,让大家发挥想象,在两个然而后面各加上一句话。
当年他是如何完成这个作业的,现在早就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关闵绿补上的两句话写得很好,还被语文老师在全班表扬。
余淮翻开信纸背面,差点没握住手中的戒指。
他曾看见关闵绿凄惶地问,你都在骗我吗?看见关闵绿无措地问,你都知道吗?也看见关闵绿痛苦地质问,你为什么总要离开?!
现在关闵绿终于不再寻求这一切的答案,他咽下这些苦果,依旧选择驻守。
所以他说,然而,你来过。
然而,你走了。
FIN.
【后记】
骤然结束!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刺不刺激?(不。)
我刚开始构思的时候大概是五月份,除了结局,什么都没想好,在我的构想里,这篇应该和半步成诗一样,是个蒙太奇式的一发完,没想到被我写成N发完。虽然是N发完,我还是很喜欢这个结局。
其实我说饮冰不好看,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这篇大概是我行文最没有逻辑最没有构思最随心所欲的一篇了,通篇看下来只有拧巴和揪心,没什么剧情发展,没什么深刻内涵,不温柔也不浪漫,最重要的是,我写得一点也不顺手。
总结,我到底写了些什么鬼啊啊啊——T T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饮冰。因为我喜欢余淮,也喜欢小绿,也喜欢阿菲唱的“从未跟你饮过冰”。
小绿在电影里跳海了,我给了小绿一个平安人生。余淮在电视剧里一直逃避,我给了余淮一个正面自己的机会。
这两个角色都很苦,余淮是胆怯懦弱害怕得到,可关闵绿是敏感单纯害怕失去,所以一个人欲退还进,一个人欲进还退,两人相互试探,相互触碰,相互背离,永远不会在一起。可能会纠纠缠缠过一生,但我更希望,他们都能怀抱着这个人,和心底的身影一同,勇敢在人生路上摸爬滚打,永远不丧失信心和勇气。
我是这么憧憬的,但我写得太烂了,这些都没突显出来,我会好好反省,下次加油。
舍不得完结,但是我学业太忙了,案例分析令人头大,每天惦记着饮冰还是有些分身乏术,所以决定这次就完结。如果还有机会,如果有人还想看,我会试着写番外。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和喜欢,真的感谢❤️
btw,好像没人问过每一章开头的歌词,大家都听过吗,都喜欢吗,反正我是很喜欢啦!尤其是《动地惊天爱恋过》这首,所以放在了结尾,也是希望他们的人生无惧无悔,不害怕每个决定。
下篇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