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 @阿编 祝阿编老师高考顺利❤
啰里吧嗦写成了《小刘同学高考回忆录》OTL
发现昊健女孩儿们好多都在高考啊，啊呀年轻真好，珍惜最后三十天。考试加油，放平心态！
整晚修罗场，还是坚持认为，我喜欢的是比爱更迷人的情感。
而且，董子健其人，又酷又野，我暂时是脱不了饭了。
推荐大家看山居秋老师的《春事了》。
番外一之高考
1.
四月下旬扬起仲春的融融暖意，青肤樱花团锦簇，枝桠间吐出嫩绿新叶，深褐色树干延伸出漂亮的纹理，在日光下曼妙舒展。
离高考还剩五十天，教室里的挂牌每天都由班长负责更换，虔诚地像是一场战役。不少人在桌角上贴了座右铭和目标学校，也不知是写给自己看还是写给别人看，总归是一派玩儿命奋斗的模样。
倒计时的数字一天天减少，每天还是规律得一成不变。数学和英语试卷频繁地从前排传到后排，是“撒盐空中差可拟”的模样。理综试卷和错题本一打一打地练习，一本一本地总结，再交由老师批改。语文早自习仍然睁着惺忪地双眼默默背诵着“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或者“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好像是流水线上循环往复的日子，没有尽头，但大家又心知肚明，五十天后这样的生活就是终结，一辈子也不会再出现。
刘昊然和王俊凯仍然保持着挑灯夜读的习惯，不过为了调整生物钟，每天十一点半就会熄灯，而吴磊总是比他们早半小时上床，翻来覆去背诵打死也记不住的“猿猱欲度愁攀援”和“淇水汤汤，渐车帷裳”。
“唉，你们说，李白同志自己背不背得出来蜀道难啊？背蜀道难可真是难于上青天。”吴磊把笔记本一把拍在自己脸上，长叹一口气，“我还就不信了，你让苏轼活过来，他还能把阿房宫赋给你默写一遍？！”
刘昊然凉凉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要是大文豪早就被你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了，他什么时候写过阿房宫赋？”
“……我的意思是，赤壁赋。”吴磊有气无力地哀叹，“然哥啊，小凯，我没救了，离高考不到五十天，我居然记不清诗词作者。我的一世英名就要败在了诗词鉴赏上吗？”
“你有个锤子英明，”王俊凯正大光明嘲笑他，“化学错题总结完了吗，等质量的甲烷乙烷乙炔充分燃烧消耗氧气量你再错一次老崔又要骂你了。”
“我知道！由多到少呗。你磊哥这次化学单科年级第五，有个屁错题总结！”吴磊翻身起来很兴奋，“要是高考化学也像今天这样不考有机推断题多好！我能拿满分！”
“那你快睡吧，梦里化学不考有机。”
王俊凯在旁边配合地哈哈哈起来，不理会吴磊哀怨的眼神。
“对了然哥，你小长假回家吗？”王俊凯写完物理总结，得空问他，“子健哥不催你回去啊？我妈要我下周回家住，反正也没有晚自习了。”
“是啊，我爸也说考前回去修整几天。我是不想回去听我妈唠叨啊，但是如果你们俩都走我一个人呆学校也没意思。”吴磊趴床上搭腔，“你小家长不想你啊？”
王俊凯笑出两颗虎牙，一脸深沉，“你问错了，你应该问他想不想子健哥。”
“对啊！”吴磊拍拍脑袋，“我们然哥可是把人家自拍都打印下来贴床头上了！”
刘昊然厚着脸皮在寝室里贴上董子健在他成年那天发来的照片这件事被两人拿来说了一整年，他自己也习惯了，“那我五一回去几天吧。高考前还是住学校，免得打乱了生活节奏反而更紧张。”
2.
他提前给董子健发了短信。
算算时间，他和董子健在一起一年多了，生活上并没有太大变化，他也乐见其成。不管是什么关系，只要董子健还在他的世界里做主心骨就行，他喜欢当下的状态，却也不介意能有什么新的改变，前提是两个人一起。
董子健不知在干什么，没来得及回复他。
刘昊然边做理综卷边等，选择题都做完了还没等来回复，他索性拨了电话过去。
“喂，昊然啊，怎么还没睡觉？”电话倒是接很快。
刘昊然听着他的声音，无端生出些想念，想快点到五月，想快点回家。
“嗯，马上就睡了。你在干什么呢，短信看到了吗，我五一回来住几天，寝室没人。”其实还是有人的，只不过不想待了。
“噢，我在你房间找了本书看，没听见短信提示。”董子健在那头打了个呵欠，“行，回来了给你好好补补，别这么辛苦了，高考嘛，不算什么，又不是一考定终生。”
刘昊然没接话，就是听着。
“怎么不说话了？累了？”
“想我吗？”
董子健被问得愣了一下，有些不习惯，却也不隐瞒，“……是有点儿，只有一点儿啊。”
“只有一点儿啊……”刘昊然故意说得很失落，“可是我很想你诶。”
其实本来没有那么想他。枯燥乏味的备考磨平了所有脾气，连想念的气力都没有，可现在听着他的声音，就像潘多拉的盒子，被生生抑制的思念和偶尔梦里的轮廓不由自主地先后涌出，根本控制不住。
太糟糕了，他心想，自己怎么会这么喜欢他啊。
董子健被这突如其来的小情话撩得不知所措，酝酿出的一点儿瞌睡也云散，只好对着电话勾着嘴角，也不笑出声。
“你现在是不是在偷笑呢？”刘昊然问他。
被戳穿的小家长有点恼，清清嗓子义正辞严地教育他，“谁笑了，小刘同学，你现在不能瞎想别人啊，你只能想你的英语试卷，下次别只考九十分了，最起码上个三位数吧。”
“我没想别人啊，就想着你呢。”刘昊然很无辜，“行，下次分数和你体重一样。”
“哎哟，你别给我说大话。”董子健在那头嚷嚷开来，“我体重这个数你要达到了不跟满分似的？！”
刘昊然憋笑憋到肚子疼，索性哈哈哈笑出声：“董子健！你又长胖了吗！”
董子健：……
算了算了，高考生，让着他一点，董子健心里的小人咬牙切齿又大度地说。
3.
高三的五月过得特别快，教室天花板的电扇吱吱呀呀还没转多久，气血方刚的男生们就嚷着要开空调，不顾老崔一而再地强调“注意作息不能感冒”，张扬地放飞自我。
考前复习以基础为主，刘昊然和王俊凯也不再挑灯夜读，三人天天蹲走廊尽头相互背着各科公式和语文拼写，互相考查。
夜间褪去了白昼时的燥热，惬意得恨不得时间静止。
“你们以后会留本地吗？”吴磊背着背着就看着夜幕出神，继而自言自语似的问，“然哥应该会吧，小凯成绩这么好，说不定就去高等学府深造了，我这条咸鱼也不知道以后会去哪儿。”
气氛冷了一秒，吴磊又马上恢复如初，“管他去哪儿，兄弟该怎么聚还是怎么聚。说是兄弟那就是一辈子了，情比金坚，两肋插刀。”
刘昊然合上笔记本，看着吴磊回应得很认真：“那可不一定，如果你和小董一起掉水里了，我一定先救他。”
吴磊被刘昊然难得的严肃弄得懵逼，等到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以后，顿时深感悲凉。
“我去你大爷的刘昊然！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小人！”
这样苦中作乐的日子其实没过多久，考完高中生涯最后一个月考以后，六月便随着教学楼后大片的木槿一起静默降临。
学生大多选择在六月初回家，他们三人也不例外。吴磊没准备带多少东西，打算考完后再来收拾，他看着刘昊然和王俊凯装了满满一箱书有点惊讶，“这还有几天啊，你们带这么多回去哪儿能看完。”
“带着呗，心里过得去。”王俊凯拉好拉链，直接坐在箱子上，“咱们考场离得远，再见面得是高考以后了吧。”
“就只有你在本校考，我和昊然还得自己找考场呢。”吴磊拍拍王俊凯的肩膀，“你是学霸怕什么，正常发挥清华北大任你挑。反正我就破罐破摔了，能考哪儿考哪儿，反正不会没书读。”
王俊凯笑着锤他一下，“去你的清华北大，十个高三我都考不上。行了，都别紧张，就像周考月考期中期末，只不过多了个安检而已。不多说了，好好考，考完出去耍。”
刘昊然看着两个小鬼眼睛红红的，像是浴血沙场前的肝胆相照，莫名有点儿悲壮。
4.
早夏时节已经腾了些热度，三个人吭哧吭哧搬了两个箱子下楼后额头上渗了不少薄汗，吴磊眼尖地看见校门口停了辆熟悉的雪佛兰，连忙用手肘去撞刘昊然，“昊然，那是不是你小家长？”
刘昊然惊讶地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董子健两扇窗各开了一半，正窝在驾驶座上打瞌睡。车停在绿化带旁边，他又容易招虫子，睡得很不安生，时不时抬手在脸上挥两把，又是皱眉又是咂嘴。
刘昊然拖着箱子跑过去，敲敲副驾驶的窗：“帅哥，一个人呐？走不走？”
董子健本来睡得不沉，一睁眼就看见车外的刘昊然低着头朝他眨眼，虎牙笑得快要飞起来。“走啊！帅哥你去哪儿？”
“去我家怎么样？我家没人。”
“那可不行，我有男朋友了。”董子健撇撇嘴，抬眼发现了不远处正准备撤退的两个一千瓦大灯泡，赶紧下车走过去，换上一脸的诚恳又正经。“是吴磊同学和王俊凯同学吧，我是刘昊然的家长。你们回家方便吗，不然我送你们吧，反正我也没事儿。”
“我没箱子自己回去就行谢谢子健哥了！”
“我爸等会儿就过来接我谢谢子健哥了！”
两人异口同声，刘昊然在董子健身后抿着嘴满意地朝他们点点头。
董子健没想到他们叫哥叫得这么顺口，反而有点不好意思，“那…那行，自己回家的话路上注意安全，我和昊然就先回去了。别紧张，考试顺利啊。”
“你现在越来越像家长了。”刘昊然坐进副驾驶，扭曲地伸了个懒腰，“对了，不是说不用来接我吗，箱子不重，我能一个人回去。”
“我本来就是家长，家长来接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董子健正经八百地拍拍胸口，不到三秒又趴方向盘上嬉皮笑脸起来，“其实是山哥后天要去相亲，今天和我换了班，嘿嘿。”
刘昊然看着他笑成一团，莫名也跟着乐呵。
他伸手捏捏董子健的脸颊，觉得手感比以前还要好，“怎么我不在家你还能长胖啊，背着我一个人吃什么了你。”
董子健拍开他的手，径自发动车，叹气道：“当家长不容易啊，又要挣钱养孩子，又要开车接孩子，没时间跑步减肥还被嫌弃，命苦。”
刘昊然被太阳晒得迷糊，没接话。董子健看他黑眼圈比自己还重，也没叫醒他。
路途很平坦，窗外吹来带着凉意的风。
“你现在可不是学生家长了，”刘昊然忽然开口，老神在在的，“是学生家属。”
董子健：……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撩人，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开车啊？！差点闯了红灯的小董司机脸红心跳地默默踩死了刹车。
5.
刘昊然似乎一点儿也不紧张，6号上午看完考场回来后就窝在沙发里，一边打瞌睡一边背英语作文，清醒后又拿起语文书。茶几上的试卷乱七八糟，错题本和笔记正反颠倒地躺平。
“考场好找吗？今天是不是不能进去看啊。”董子健洗了两个苹果，顺手递他一个。
“是啊，今天教学楼还不让进。学校挺好找的，地铁搭两站路，步行两三分钟就到了。”刘昊然咬一口，有点不满意，“粉的，你那个是脆苹果吗？”
董子健看着手上的苹果，给他递过去，“我这个也粉，你看哪个好点儿。都不好吃我再给你洗一个去。”
“不用了，我吃你这个就好。”刘昊然笑眯眯地啃董子健咬过的地方，“你明儿就别跟我一起去了，考场周边有餐馆，中午吃完我在那儿趴会儿。”
董子健犹豫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苹果都快吃鼻子里了。”
“昊然，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吧，”董子健往他身边凑了凑，“你安心考试，订餐什么的我帮你弄就好。虽然不想这么假设——但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我还能帮帮你。”
董子健嘴上说得轻巧，其实他就是紧张，他觉得自己比刘昊然还紧张。
自个儿高考都没这么紧张过。出来混，大概都是要还的。
还有那么点不能言说的私心。他高考那会儿刘昊然已经住进他家了，同一个考场出来的学生和迎上去的家长们抱成一团，满心欢喜地讨论着要去哪儿吃饭要如何庆祝，可董子健满心想的却是家里还有个人等着他回去开灶。穿过拥挤的考场门口，他平白生出了一丁点儿羡慕。习惯独来独往的自己都会不经意间露出悄悄藏好的脆弱，遑论是刘昊然了。
“一起去吧，就这么说定了。”
董子健生怕他会反悔似的跳下沙发，叼着半颗苹果就跑进了卧室。
刘昊然朝他大声喊：“好啊，那后天我考完了要吃小龙虾！”
“吃！”里面传来坚定的回答。
刘昊然眼珠一转，“吃你呢？”
“……滚！”董子健嚼着苹果怒吼一声。
6.
高考不仅考学生，还在考家长。董子健顶着烈日蹲在考场学校大门口时，终于明白了当年老崔总是挂在嘴边这句话。
九号正好是端午节，不知道多少家长是舍弃了端午三天假才在高考这两天腾出时间来送考。把学生们送进考场以后，三五成群的家长就聚在一起天南海北地侃，话题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儿女们身上。
董子健被晒得实在受不了，买了份报纸，一半垫在屁股下面坐着，一半顶脑袋上盖着，看起来有点滑稽，引得身边的家长不停侧目。
“你也是来送考啊？看你这么小，给弟弟妹妹来送考的吧？”一旁的阿姨往长椅里面挤了挤，“来，你坐上来吧，地上烫。”
董子健笑得客气又乖巧，朝她摆摆手，“没事儿，您坐吧，我这样挺好的。爹妈去的早，我和弟弟两个人过，就指着弟弟能考个好学习出人头地。”
半真半假一句话说得整个长椅上的家长都心疼得不得了。
而董子健想的却是，如果刘昊然的妈妈还健在，现在应该也会拿着小扇子穿着绣花长裙，和这些家长们坐在一起，骄傲又欣慰地讲起自己的儿子。
他心下忽然有些难过，想着自己以后可要加倍地疼刘昊然才行。
而考场里的刘昊然同学想不到这些。
今年的语文试题较为平和，作文题目不像前几年劳什子“上善若水”这么变态，他还算是有信心。数学有些难，最后两道题考得太深，第三小问他只列了公式放弃计算，转而检查选填题。理综整体难度适中，只有化学在有机推断题上出了些刁钻问题，刘昊然还分了一点儿神去同情有机化学一头雾水的吴磊同学。
最后是英语。
刘昊然写完作文后抬头看钟，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他不慌不忙地填涂机读卡，将作文工工整整誊在答卷上，将不确定的阅读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确认了答案。
还剩十分钟。
还有十分钟，他的中学生涯就完结了，一只脚即将迈入社会，如果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么之后的人生就是孤军奋战学会野外生存。
以前他们只有高考一种选择，可是以后，人生的可塑性和可能性，就如同2的阶乘，一点变化带来无穷深度。这是高考无法决定的去向，也是未知产生的魅力。
他想到董子健，或许他正在门口焦灼地等待自己，又或许，他还在悄悄打着瞌睡。但是不管怎样，一想到有人不舍昼夜地将一颗心牵绊在自己这里，即使日后要在无尽旷野里奔走，他也能咬牙坚持。
结束铃声终于响起，他听见考场里抑制不住的欢呼。
7.
刘昊然顺着人潮往外走，眼神不停地搜索着。
董子健个儿小，站在人群里不起眼，但是他白得发亮，尤其是在夕阳下，半张脸上跳着余晖，半张脸沉在阴影中，交织一副动人光影。
他仍然眯着眼在人群里寻找着，微微抬头，可能还在垫脚。
刘昊然脚步不由得快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挣开身边的阻挡，朝自己的牵绊跑去。
“哎，昊然！这里！”董子健朝他挥挥手，轻轻松开一口气。
“我早就看到你了。”刘昊然在他面前站定，昂着脑袋笑得像只温顺萨摩耶。
董子健低头瞅瞅自己脚下的砖头，“那当然，我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找了几块板砖来的。”
刘昊然转头看着周围和家长们热切拥抱的学生，忽然脚下一个用力扑到董子健身上，差点将他栽倒。
“小董师哥，我毕业了。”
“哎哟……天呐，下次咱来个预告行吗，你一米八五了，宝贝儿。”
董子健伸手揉乱刘昊然的头发，看他乌黑的发端被夕阳镀了一圈光晕。
“刘昊然同学，毕业快乐。”
FIN.
（车车还在组装中。不要催我T-T）
（高考离我太远了……只记得考试前一天语文老师在黑板上写了大大一句“泣孤舟之嫠妇”跟我们说谁把嫠写错了就别说是他的学生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