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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董子健和“女朋友”面对面坐在咖啡厅，一脸的苦大仇深。

叫夏甜的姑娘实在忍不住先开了口：“小董，咖啡里没下毒，你不用这么视死如归，真的。”

董子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犹豫着怎么开口求助。

“你专门跑来请我喝咖啡，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夏甜姑娘倒是十分坦诚，“不涉及原则的问题我尽量帮，只是，你这样看起来很像要表白。”

“我就是想说这个……”董子健小心翼翼地看她，“你能不能假装我女朋友一段时间？”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点好奇，一段时间是多久？你想让我假装给谁看？”夏甜眨眨眼睛，却并没有很惊讶，“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人假扮你女朋友，但你看起来也不是很情愿。”

董子健没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只能埋头搅着咖啡，拼命构思该怎么解释。

“你说你从小无父无母，应该不会是装给家人看，那就是装给追求者看的喽？”夏甜兴奋起来，“来桃花啦？男的女的？好看吗？追你多久了？”

……现在小姑娘都这么开放吗，居然还问男的女的。

眼看董子健在沉默里越陷越深，夏甜也不好继续问，只得敛了自己的兴奋。

两人尴尬了一会儿，还是董子健打破了僵局：“是有这么一个人。男生，个儿挺高，笑起来有颗虎牙，比我小一点儿还在读书。”

夏甜转头看他，发现董子健声音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轻快。

“我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你要想清楚，如果真的这么做，事情以后的发展谁也控制不了了。而且，”夏甜朝他指了指窗外不远处，“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前面花坛边的那个？”

他啪一声扔下勺子猛地转头，正好和对街的刘昊然对上视线，后者还是上午出门时的那套运动装。他摘下墨镜，居然悠闲地对自己比了个剪刀手。

董子健觉得眼前发黑。

“那……不然你们好好聊聊？你要是实在搞不定再来找我吧。”夏甜十分有眼见力地收拾好包，走之前又有些害羞地问，“小董啊，能不能拜托你把白敬亭的联系方式给我？”

董子健：……

送走了夏甜后，董子健还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刘昊然在对街显然也没有想到他去抓包二人约会结果反被抓包了，在原地踌躇一会儿才走过去。

店里冷气很足，他在街上快要被点燃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凉快还是因为见着了子健。刘昊然自顾自地点了杯拿铁坐下，对董子健铁青的脸色毫不在意。

但董子健却少见地沉默了许久，刘昊然渐渐察觉出他的异常，赶紧卸下一副顽劣的模样。

“你是不是在跟踪我。”他的声线还算平稳，语气却没那么和善。

“我……其实最开始是有这个想法的。后来觉得不太好，就找吴磊去了，但他不在家。”刘昊然跟着正色起来，边说边仔细瞧着董子健的神色，“我在附近转了转，鬼使神差就来这儿了。我就是好奇，真没什么别的想法。”

董子健垂着脸，看不清表情，却无端让刘昊然心下发凉。如果开始是少年心性不计后果，那么现在他回过味儿来，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确实有些过火。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跟过来。”刘昊然低下头，声音也是低落的。他很少这么正儿八经地道歉，反而让董子健不知该怎么跟他计较下去。

“昊然，我不是气你这次悄悄跟我，”董子健直视着他，难得严肃，“不管任何时候，不管对方是谁，你都不能用自己的感情当借口，去窥视别人的生活。这是对他人极大的不尊重，也是对你自己的不尊重。”

刘昊然顿一下，很郑重地点点头。

气氛陡然凝重，刚刚演说了一番家长教育的董子健反而不自在起来。他和刘昊然生活这么久，极少教他什么，一来是他也一知半解，二来则是他一开始并不打算将自己真正置于对方的生命里。

“约会结束了，篮球也没打成，走了，回家吧。”

董子健去结账，留给刘昊然一个背影。

不管从哪个层面而言，董子健都觉得歉疚，当晚就买了好些食材，做了清蒸鲈鱼和菠萝烧排骨，还炒了两道小菜，是少有的丰盛。

“这是最后的晚餐吗？”刘昊然紧张地发问。

“什么？”董子健一手端了个碗，差点笑出来，“想什么呢。我下午话说重了，就给你做了些好的，不爱吃我可端走了。”

刘昊然连忙往嘴里扒饭，端着碗朝他讨好地笑，“别别，我可爱吃了。”

董子健也笑笑，给他夹了鱼肚皮，又小心地剔掉鱼刺。

“想一辈子都吃你给我做的菜。”刘昊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吓得董子健一哆嗦，一块排骨哐一下砸进碗里。

他眼神在餐桌上逡巡一会儿，勉强开着玩笑，“一辈子吃不腻啊你，等你以后搬出去了，会有人给你做饭的。再不行你自己也得学啊。”

刘昊然啧一声，放了碗筷，使劲咽下满嘴的菜。

“董子健，你什么都知道，还这么说有意思没意思啊。”

突然被点了大名的董子健来不及反应，语塞的样子和下午说教的他判若两人。

“你也用不着费心骗我。我知道你没有女朋友，下午那姑娘和我讲之前我就知道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撒谎什么样儿我一清二楚。”刘昊然看着他，目光里几乎能真切地感受到灼热。

……董子健忽然很后悔把小白的所有联系方式给了她。

“你真的要这样一直避开我吗？”

董子健被问的哑口无言。

“我不信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董子健几乎要被他逼迫得承受不住。

“那我能怎么办？我想不到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你也清楚，我们这样不行。”董子健终于松了口，满腔的无奈几乎要把他淹没。

既然挑明白了，他也不用继续装模作样，“昊然，这种事不能冲动，你就是太年轻气盛了。我问你，你想过以后吗？你想过代价吗？”

“你既然不否认，那就代表你确实没有女朋友，也确实喜欢我。”刘昊然简直出离愤怒了，“你别拿空话敷衍我，为什么不行？凭什么不行？理由呢。”

理由？他眨眨眼睛，出神地看着刘昊然的方向，说不清在看什么，亦或是想看看未来到底能拓开怎样一条路。

佛说，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董子健犹豫着开口，“昊然，你还没有成年……”

“可我总有一天会成年，会长大，会成熟。”刘昊然打断他，说得既理直气壮又咄咄逼人，“是你说的，随着我步入社会，我和你的差距就越来越小，那时候你又要用什么借口搪塞我？”

“那就，等你成年了再说？”董子健插科打诨，又给他夹了块排骨。

“那我可提醒你，我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成年了。”

“……噢，那就，两个月以后再说？”董子健的眼神继续游移，就是不和他对视，“不然你九月月考进了年级前两百也行。”

他总是这样，三言两语模糊掉重点，刘昊然纵然有一腔打持久战的热血，现下也生出了几丝倦怠。董子健其人，就像活在世界的灰色边缘，对七情六欲冷眼旁观，对功过名利漠不关心，他是人间三千看客，却又好似从未真正游荡过人间。

红尘俗世于他皆如云烟，没有一丝一毫能入了他的法眼。

刘昊然却偏要在他眼底打通一片深深柔情出来，大概需要点儿愚公移山的轴劲儿吧。

“那我就等你两个月。”

刘昊然重新端起碗，气呼呼地戳了戳盘子里的鲈鱼，“喂，你为什么要长刺啊，剔刺太麻烦了你知道吗。”

TBC

越写越难看。这章塞了太多内容，很碎，字数是第一章的两倍。

但我还是会尽力圆回来。

（以前我粉丝少，碎碎念没人看我也挺自在，没想到昨天有很多姑娘给我评论安慰我，有点惶恐，也很感谢，同样很抱歉勾起你们不开心的回忆。）

（希望大家和我一样，如芳太所说，一觉醒来又是潇洒小霸王！比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