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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对绝大部分人而言，十月十日，意味着星期六，是全国调休上班日。对一小部分人来说，这天只是刘昊然十八岁生日。

吴磊和王俊凯大清早就喷了他一身奶油，而后飞速逃走，在教室里正襟危坐等着看刘昊然迟到，一身奶油味地在教室罚站,而他也不负众望地在教室角落里站了两节课。

“我去你俩大爷的！生日居然这么整爸爸？！”

刘昊然在课间一手勒着吴磊一手掐着王俊凯，差点气出脑溢血。

“乖儿子快松开爸爸，这不是生日惊喜么。”吴磊哎哟两声，终于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马上改口，“好了好了生日快乐啊爸爸。”

“对对对！生日快乐啊爷爷！”王俊凯也跟着附和。

刘昊然愤愤松开手，坦然地接受了这份生日祝福。

成年对高中生而言是一件大事，在他们循环往复的日子里打下一枚标记，使这天变得不同寻常。刘昊然是班上第一个成年的人，相熟或不熟的同学也乐意为他送一份生日祝福。

他的手机一整天都没有收到来自董子健的信息，直到晚自习后回寝室。

夜间下了凉，刘昊然正在衣柜前找外套，突然听见震动声，连忙翻上床查看手机，却是一条彩信，附了张图。照片上是个6寸的小蛋糕，插上了18字样蜡烛，在自家客厅茶几上端坐。

还没等刘昊然回复，下一条彩信也进来了，这次的图片是张自拍，董子健蹲在蛋糕旁边，把自己和蛋糕一起框进去。

刘昊然心下一软，整个人就像掉进了蛋糕里，腻腻的，又甜甜的。

照片上的董子健笑得甜呼呼，眼睛因为自拍角度的吊诡而眯成一条缝，头上戴了个寿星帽，比出幼稚的剪刀手。他该是刚刚理了头发，额前的刘海修得很短，只勉强遮住一半脑门，漏了几丝天真。

刘昊然跳下床，跑进卫生间，拨了电话过去。

“祝刘昊然同学十八岁生日快乐！”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似乎就是在等他来电，他声音里还有一点雀跃。

“你干嘛呢，明明是我生日，你怎么买了个蛋糕自己吃？”刘昊然不自觉地笑，声音柔和像是情人耳语。

“就是你生日我才买蛋糕啊。虽然你短信说不回来，但万一你想回家过生日了呢，”董子健显然是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讲电话，时不时就嘟囔，吧唧一下嘴，“我还特意买的最小尺寸，就算你不回来我一个人也吃得完。”

刘昊然拿着电话笑得东倒西歪直咳嗽，“别吃了，蛋糕太甜了，吃了长胖，你再胖我抱不动你了。”

面对赤裸裸的调戏，董子健狠狠地咬断了嘴里的叉子，这才镇定地回击，“我准备再吃胖一点，没事儿就把你从客厅背进卧室。”

“背进卧室干嘛？一块睡觉啊？”

“……”董子健目瞪口呆，咯嘣一声咬断了第二根叉子，“刘昊然，成年了你长能耐了是吧！”

“好了好了我要去做作业了回聊啊小董师哥。”

刘昊然笑着打断他，却没有把电话拿开分毫，一直听着对面窸窸窣窣抿着奶油的声音，听得他心里痒痒的。

“不是回聊吗，怎么还不挂电话啊？”

“你不也没挂吗。”刘昊然回答很快。

“通话时等对方先挂断这是礼节。”董子健慢悠悠回答，他总能扯出点儿道理。

刘昊然嘁他一声，“好啦，我真要去做作业了，十二月有市统考，考完正好是你生日，到时候一起庆祝。”

“好，”董子健停下正在往嘴里送蛋糕的动作，说得极认真，“那我等你回来。”

十月过后，气温便一点点掉下来，偶尔滞留，偶尔极速回落，却终究迎来了一个冷冬，冷到在进入十二月前就下了初雪。

高三开学前会重新分班，分班依据之一便是十二月调考排名。刘昊然的成绩虽然产生了质的飞跃，但仍岌岌可危，在二百名上下摇摆不定。调考定在17和18号，后两天是双休，因为阅卷难得放了两整天假。刘昊然已经做好了考完就回家的打算，因此拒绝了吴磊“要出去high一晚”的计划。

“又不是高考完了，这么急着庆祝，到时候出成绩有你哭的。”

吴磊毫不在意地撇嘴，“人生嘛，就要及时行乐，活在当下。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唱九州啊对吧。”

“唱你个锤子唱，你们自己去唱，考完我就直接回家了。”还有人等着他回去庆祝生日呢，刘昊然悄悄弯了嘴角。

考完试还很早，天气也好，前两天下的雪已经消融，路面上干燥又洁净，阳光带着一点儿暖意，铺在身上舒坦得很。他估摸着这会儿董子健还没下班，加上他今天周五一般不开车，刘昊然便慢慢往他单位溜达过去，打算接他下班。

他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朝大门张望。下班钟点只响了第一下，他就看到一个人影小跑着出来。那人穿着黑色羽绒服，把衣服帽子戴上，羽绒服的连身帽下还有一顶鸭舌帽，拉链一直拉上顶，遮住了大半张脸，可刘昊然偏偏一眼就能认出那是董子健。

自己眼睛不大，聚光还是挺好使的，刘昊然分出一分神暗自想。

董子健双手插兜，一边快步往外跑一边回头冲里面嚷：“小白，我先撤了！昊然今天回家呢，我得去买菜了——”

他的尾音在视线触及刘昊然的瞬间就全数殁在了羽绒服里。

“诶——昊然？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笑盈盈又水亮亮地看着刘昊然，写满了惊喜。

“接你下班啊，”刘昊然朝他伸出手，指尖勾了勾，“走吧，我们去买菜，然后回家。”

董子健把拉链松开，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豪迈又有点吃力地勾住了刘昊然的肩膀。刘昊然被他扑得踉跄，也乐得自在，索性躬身让他搂得顺手。

“走走走，考完试了要犒劳你一下，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吗？那我要吃清蒸鲈鱼。”

董子健想起上次某个未成年气呼呼的抱怨，故意笑他，“又吃鱼？上次还嫌刺儿多。”

“哟！你这都记得？”刘昊然挑眉，“那你记得我之前还说了什么吗？”

“……”董子健心下一慌，眼神不自觉乱飘，“行行，买鱼去，有刺儿我给你剔。”

刘昊然不恼他再次转移话题，仍是笑眯眯地和他并肩。毕竟步入了成年的世界，他的喜欢或许也要变得更成熟，不能再炽热又冲动。

荷尔蒙既然要发酵，就要更加醇香悠久。

TBC

（一个预告：下一章要爆字数！你们猜为什么？）

（提前祝大家五一快乐>v<比大心）